山东女老板“跑路”引发连锁反应， 多家金融机构深陷泥潭，政府表示“不能倒” ５００万新ｌＪ贷毁掉了山东‘ 日系＂？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李勇陈海东Ｉ山东济南报道 李欣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为所 有入画了一张大饼；而彻底崩盘，只花 了几天。 辉煌时，今日系在全国有１３６家 官员和民间放贷者等。 此时，上海一家创投机构针对今 日集房的包装上市方案书已经拟好，只 需李欣的签字。 让这一切变为泡影的，是两笔到 经销商，“我们的一张床最贵的卖到１８ 万元，实际成本只有几千块。经销商到 这儿提床的时候，都是提着现金，需要 彻夜排队。”今日系一位副总说。 ５月５日，因为债务问题心力交瘁 李欣，山东今日家居发展有限公 司（下称“山东今日”）、济南今日家居 制造有限公司（下称“济南今日”）、山 期的高利贷，总金额５００万元。放在当 东今Ｅｔ集成房屋制造有限公司（下称“今 的李欣，将公司委托给表弟管理后，悄 日集房”）等公司的法人代表。其旗下 年，只不过二十几张床的价钱。 然隐退。虽然人还在济南，但“李欣躲 债跑路”的消息不翼而飞，并迅速引发 数百名工人上门讨要工资，多名 还控制着巨龙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以及今 同组成了李欣的山东今日系（当地人统 瞬间崩盘 ５月２９日，记者来到位于济南出 口加工区的今日系总部，厂门紧锁。 ３００多名今日系的员工聚在厂门 日咖啡、今日俱乐部等副产业。它们共 满城风雨。 称为“今日家居”）。据媒体报道，今日 系拥有两大支柱性产业，一是软床、沙 债权人到其名下企业哄抢设备，还有人 到法院起诉，旗下部分企业被查封。所 口。他们告诉《中国经济周刊》，年初 至今，公司已经有四个多月时间没有发 发等家居产品，另一个是集成房屋。 有人都在找寻她，包括银行行长、地方 中国经济周刊ＷＷＷｃＨ＿ ．Ｃ ＥＷＡＥＥＣＫｏＬＹＮ．ＣｏＮＭ。ｃ２ｗ０１Ｅ２：．６ ．Ｌ１Ｙ固 １■一 ● 上门讨薪的员工 本孔记者李勇｛摄 放工资，共拖欠７００余万元。事实上， 作的繁忙程度也大不如前。５月６日， 李欣的表弟接手公司后，开始辞退员工， 但大部分员工并没有签字同意。 一消息迅速在济南城发酵。银行、融资租 记者在今日系总部看到，各个厂 房与车间都被当地法院贴上了封条。查 封法院并非一家，查封日期也不尽相同。 据鲁凡透露，法院查封李欣旗下 记者获得的一份关于今日集房的 从年初开始，公司的订单就在减少，工 赁、自然人等借贷群体将其诉至法院。简介书中有如下描述：“今日集房”不 是单一的商品，而是一种“标准化、模 块化、工厂化、科学化、产业化”的整 体集成建筑解决方案。简介书中还大量 列举了今日集房已经获得的订单及成 位接近李欣的核心人士鲁凡（化 名）向《中国经济周刊》透露，长期的 公司９个账户时，账户基本上没有现金， 融资压力使李欣血压升高，血压达到 公司已经严重资不抵债。 １５０至２１０之间，４月底５月初几乎不 就，比如称已正式与日本某公司签署合 同，一期项目订单为１．４亿元，总项目 约３２亿元，首批执行合同４０００多万元， 并将于今年４月１目前交付使用。 但鲁凡告诉记者，今日集房与日 本方面的项目是有，但距离成功还很远， 没有资金往来，只是今日系做了个方案， 得到了他们认可，还没有正式签署合同。 记者从一家投资机构处获得了李 欣为其提供的带有保密性质的企业资 料。在资料中，李欣重点展示了山东今 日、济南今日以及今日集房的收益、负 债、工商登记资料等。上述三家企业分 月８日、２０１０年９月２８日。注册资本 金分别为５０００万元、２０００万元、１０００ 万元。资料显示，上述三家企业的法人 代表均为李欣。这意味着上述企业互为 关联企业。“如果要推今日集房上市的 能正常工作。随后，李欣将企业委托其 找钱！找钱！找钱！ 表弟管理。此时公司已经陷入困境，包 “李欣是一个资本运作高手。”一 位机构人士评价说。 从２０１０年９月２８日今日集房成 括自然人和融资租赁公司的多项借款已 经逾期无力支付。“李总在委托之前， 没跟我们进行沟通，这是她的一贯作风。” 立开始，李欣似乎只在做一件事——借 钱。在其之前主营业务一家居产业式 微后，李欣将经营重点放在了发展今日 李欣表弟主持工作后，第一件事 就是召开公司大会，宣布两项决议：一 是进行债权人登记；二是派人召集工人 开大会，宣布停发工资。 对于上述两项决议，上述核心人 集房上，并积极推动其上市。 今日系一位副总告诉《中国经济 周刊》，２０１１年，由于整个家具行业市 元，生产积极性下滑。彼时，李欣正在 士颇有微词：进行债权人登记，是宣告 企业破产的象征，引起了债权人的恐慌， 形成挤兑；停发工人工资则意味着对外 宣布工厂停产，彻底没有产能。这两项 决议激化了矛盾，加速了企业崩盘。 据了解，李欣表弟是台湾人，亦 场萎缩，公司每卖一张床要亏损１５００ 别成立于２００１年５月２８日、２００９年４ 全力发展今日集房，于是就决定将床的 生产停下来。当时他劝过李欣，就算亏 本也不能停，因为它能带来现金流，每 个月能卖到３０００多张，回款特别快。 对此，李欣并不认同。 这位副总说，去年１１月份，他发 有资金借入今日系，最高时达千万元。 今日系一位高层透露，李欣表弟在接管 公司后曾要求财务部门将资金打入自己 话，这样的企业架构比较方便通过内部 李欣“跑路”在济南引发连锁反应 本功记者李勇｜摄 现李欣总是在忙着融资，也不管业务上 ｗｅｔ－５－￣ｔ．ＩＮ道｛Ｓ￣：ｉａｌＲｅｐｏｒｔ 关联交易等方式做大做强今日集房的业 催命的高利贷 绩。”山东一位证券业分析人士说。记 者梳理上述三家企业的报表发现，其中 应收账款项目中。 日系正处于困境未能偿还。两个债权人 就叫了一些“社会上的人”来收账，堵 门口。这让李欣几乎没办法工作。随后， 据了解，当时今日系旗下的土地 与厂房大部分已经抵押给了银行和融资 亦有不少关联交易，体现在应付账款和 租赁等金融机构，很难再从正规渠道融 到资金。为了偿还到期借款，向民间以 李欣因为身体原因没来正常上班，他们 就变本加厉，对外称李欣跑路。 而从上述三家企业的负债表来看， 其与多家银行发生的借贷主体大多数为 个干净的壳。 高息借贷成为李欣不得不做的选择。 上述今日系的副总告诉《中国经 比较麻烦，借了很多高利贷。他很难相 此外，在正规融资渠道方面，一 家租赁公司借给李欣的贷款是通过银行 委托贷款渠道，并通过银行征信系统。 ４月底借款到期后，因李欣未能及时偿 还，引发今日系在银行征信系统上出现 山东今日，今日集房的负债率很低，是 济周刊》，去年有老职工告诉他，公司 一“今日集房”的新颖概念成为很多 信，因为从业务层面看，公司有产品， 人或机构愿意借钱给李欣的筹码。但大 前期可以有预付款，根本用不上高币Ｕ贷。 多处于股权投资意向阶段，并没有实质 入今日集房，准备启动股权投资。 鲁凡表示，公司已经接触过ＰＥ、 不良记录。随后各家银行有所察觉，经 过贷户检查后，将今日系诉诸法院。 这位副总去找李欣了解公司的借 金的事情我来考虑。”李欣告诉他，“没 有办法，前期我投入了很多钱。”比如 样板房的造价就得几百万元。 性的入股。也有多家投资机构将现金注 贷情况。李欣手一挥，“你别管了，资 至此，李欣的借贷链条坍塌，今 日系迅速崩盘。 一位投资界人士在得知李欣跑路 投行。上海一家投资基金针对公司上市 今日集房做了几十套的样板房，而一套 的包装，已经做好了前期的规划方案。 只要签字，就可以启动上市的步伐。 事实上，今日集房在短期内并不 能产生明显效益。记者在一份针对今日 集房２０１ １年的审计报告中发现其净利 润为负。鲁凡坦言，上市并不是件简单 的事，李欣也比较实际，她想先把今日 的传闻后，在实名认证的微博上说：“最 后一次见她是去年年底，公司放假最后 一“我当时就指出，你只要借了高利 贷，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温州那么多 公司倒闭，老板跑路不都是因为这个问 题？”这位副总说，李欣当时很不高兴。 天，受一老大哥委托，带两家投资公 司去洽谈合作，办公室很有腔调，只是 账目混乱，其一句话绝倒了我们，‘风 险投资就是有风险才投，不然你们叫什 已经陷入借新钱还旧钱怪圈的李 么风险投资’，至今音容笑貌宛若眼前。 欣没有选择。据负责登记债权人的相关 做实业，还是要脚踏实地。” 人士透露，在借款给李欣的自然人中， 最高的月息竟达１５％，折合年利率则 为１８０％，而同期银行的一年期基准贷 集房推向市场，不能只是“叫好不叫座”。 初步统计：借债３．５亿元 今日系的借贷事件之所以在济南 引起强烈风波，是因为其资金链断裂的 背后牵扯多家银行、担保、ＰＥ机构。 据上述接近李欣的核心人士鲁凡 李欣为上市而打造的新概念“今日集房”的样板房 本 记者李勇ｔ穰 款利率为７％左右。其最低的月息也为 百分之三点几，超过了国家规定的基准 正是 透露，今日系的债权人从结构上主要分 为三类。第一部分是银行系统，牵扯到 ８家银行，有长期借款与短期借款。银 贷。 ．上 但今 行方面显示的今日系的借款数额是１．４６ 亿，其中一家银行的３５００万借款已经 中国经济所∞№ＷＷ Ｗ ．Ｃ ＥＷ ＥＥＫＬＹＣＮ ２ ０ ２６ ．１．．”■圈 一 厂房已被当地多家法院查封 本 Ｕ记者李勇｜摄 ● 一些临时、短期的４０００多万借款，银 《中国经济周刊》获得的今日系截 行借款加起来达１．５亿多元。 至今年２月２９目的长期借款明细、短 期借款明细以及应付票据借款明细上牵 涉的银行名单有：深发展、民生银行、 浦发银行、润丰农村银行、华夏银行、 建设银行、兴业银行、交通银行、青岛 银行。 第二部分则是创投基金。有北京、 上海的多家投资机构，牵涉的金额接近 一亿元。这主要是此前众多投资机构想 参股今日集房，作为股权投资。但钱进 入之后，因为没有洽谈好，在发生危机 之后，这部分钱也变成债务。根据约定， 这些钱进入后，在没有发生股权投资之 前，年化收益率基本和银行持平。 第三部分则是民间借贷的自然人。 初步统计，民间借贷近一亿元，但鲁凡 告诉《中国经济周刊》，实际金额远远 不止这些，一是还没有登记完全，另外， 一些债权人碍于身份没有公开来登记。 润丰农村银行建设路支行行长杨 锡勇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表 示，“我们现在已经通过山东省高院诉 讼他们了。”对于借款给今日系，杨锡 勇告诉《中国经济周刊》，“我们银行在 给它授信和风险审查的时候，很难了解 到其民间借贷的情况，只能通过银行的 征信系统，看它在哪个银行有贷款，了 解其负债情况。其他方面的借款和社会 融资，这个征信系统没法监视，这是一 个比较大的风险。” 杨锡勇说，“我们这一块儿额度比 较大一些，很关注他们，平时在贷户检 查时经常跟企业交流，而且这个企业前 期建设得也很不错，规模很大，干了将 近２０年，经常做广告，业务很火。” 据记者了解，润丰农村银行对今 《中国经济周刊》，目前关于今Ｅｔ家居的 日系的借款有房产、厂房抵押，而其他 事情还不清楚，还没有形成最终的结论。 多家银行仅为保证、担保类贷款。 鲁凡表示，目前公司正在聘请会 今Ｅｌ系在山东省有较高的知名度， 计师事务所对企业的资产和负债进行审 此前在银行系统没有出现不良记录，且 计，对以前的借款逐笔核实，是高利贷 资质良好。接受记者采访的投资公司、 的将不会主张高息。超过１０００万元的 租赁公司、担保公司亦表示，向今Ｅｌ系 会做工作，希望参加债转股。“这样大 提供融资时，主要依据为其此前在银行 家同心协力，渡过难关，避免公司破产。” 机构的信用情况。 对于拖欠工人的工资，今日系负 责重组的副总告诉《中国经济周刊》， 政府：“今日系不能倒” 不管债转股成功与否，都会借助政府的 记者了解到，今日系的几位管理 力量筹集一部分资金，解决他们的工资。 层正在牵头对公司进行重组。他们提出， 但最好企业还是能存活下去，不然他们 对于１０００万元以上的债权人则主张以 会有就业压力。 债转股的方式入股将来重组的公司。基 针对李欣跑路的传言，他明确告 金投资，ｔｒｌｋ＇￣是他们债转股的主力。 诉《中国经济周刊》，李欣没有跑路，‘ 据悉，今日系管理层将牵扯借款 只是在养病。而且目前身体状况正在好 的几家银行的副行长召集在一起开了个 转。不久前他还和有关领导去医院见了 碰头会，希望得到支持。“我们建议他 李欣。对于债转股，这也是目前唯一的 们找政府，如果没有政府的协调，重组 出路，李欣表示同意。 肯定不能实现。”当地一位银行人士表示。 此外，相关人士透露，目前今日 事实上，据接近李欣的核心人士 系的债务风波正由济南市高新区政法委 鲁凡透露，山东省金融办的领导已经表 牵头处理，并协调公安机关对即将恢复 示，今Ｅｔ系不能倒，他们会给银行做工作。 营业的企业进行保护。｜＇ 山东省金融办一位工作人员告诉 责编：张伟美编：黄河浪